第22章 论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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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千忙道：“怎么他中剑啦？”

    辟邪前辈道：“先前那招‘月移花影’纯粹是以快打快的招式，而这招‘月笼轻纱’却不同，借水雾隐去剑上的杀意，能从敌人料想不到之处刺来，攻敌之不备。若不知敌人的剑招从何而来，那是万万抵挡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我和小千齐声问道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辟邪前辈道：“自然是要和他抢攻了！若是错过了时机，又或者是速度慢了，等那罗人方再使出那招‘月移花影’，逼得自己以快打快，那就又上了姓罗的当啦！”

    小千听了直吐舌头道：“这还只是第二招，要是等他七十二路剑法使完，估计那血人已被大卸七八十块了！”

    “那也未必，”辟邪前辈道：“招是死的，人是活的，岳穆这小子悟性不差，既然能在三日之内学得老乌龟的‘水行神掌’，那自然是有惊艳之处。咱们不如泡上一杯好茶，一边品茶，一边欣赏。寒月，寒月呢？”

    却听寒月姊姊的声音从林间悠然传来道：“老不死的，你要喝茶自己泡去，本姑娘可要上山采野菜去啦！”

    “哎，真是不体恤老人家！”辟邪前辈叹了口气，终于不再提泡茶的事。

    “咦？怎么连那青光也变得忽快忽慢起来啦？”

    听见小千的声音，我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对阵的两人身上。果然如小千所说，岳穆所使出的那道青光竟然随着罗人方的招式变得时快时慢，进退有秩，若不是知道两人正在以生死相搏，旁人还以为他二人是在以同样的招式舞剑对练一般。

    “果然是有两下子！他只看了一遍，竟然就将那‘水魂剑法’的剑意揣摩地有模有样了！唔，招式没一招对，剑意倒是**不离十，这小子可真是个奇才哪！”辟邪前辈感叹道。

    “那‘水魂剑法’很难学吗？”小千好奇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难倒不难。”辟邪前辈道：“以你二人的资质，学个三五年也该学到些皮毛了——不过，我纯粹是指这两招而言。”

    我心中一凛，忍不住和小千一起叹道：“果然很难啊！”

    最初那青光还只是跟着白光的节奏行进，后来青光越使越慢，竟然后发制人牵制住了白光，紧接着青光又倏然变地奇快起来，罗人方险些便被对方模仿出来的“月移花影”刺中了要害。他大叫一声，无奈使出了第三招。

    这第三招又与前两招的风格迥然不同，“月移花影”是以快打快；“月笼轻纱”则虚虚实实，以静制动；而第三招却是大开大合，颇有凭借蛮力一味劈砍的意思。

    只是两人对决至此，形势的凶险却比起前面两招有过之而无不及。罗人方的招式看起来笨拙无比，然而此时他却再也无暇说出那剑招的名称了。辟邪前辈只好用“通心术”的功夫继续为我二人指点道：“这一招‘月白风清’，使招之人固然要倾尽全力，而防御之人也不得不全力以赴，无暇心有旁骛，正是比拼内力实劲的招数。”

    小千道：“那罗人方是想探究出对方根基上的弱点，好为下一记杀招做准备了。”

    辟邪前辈道：“正是。若非姓岳那小子来历不明，又有断水剑在手，罗人方也不会一出手就都是‘水魂剑法’上三十六路的招数。这‘月白风清’又有十五种变化，十五剑一过，估计就是‘松风水月’了。”

    辟邪前辈话音一落，那罗人方恰好剑尖一挑，变起招来。辟邪前辈瞧着不对，噫道：“怎的是‘月朗星稀’？难道他要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？”

    小千道：“‘月朗星稀’又是什么？名字倒是好听地很哪！”

    辟邪前辈道：“‘月朗星稀’乃是‘水魂剑法’中连环杀着的起手式，之后有四记杀招可用：若是敌弱我强，使一招‘月出星隐’便可结束决斗；若双方实力相当，便要趁敌不备使出‘流星赶月’，务求一招毙命；若敌人远强于自己，那便不得不使出‘星月交辉’，搏个两败俱伤了。”

    我和小千齐问道：“那还有一招呢？”

    辟邪前辈道：“还有一招‘日月同辉’，那是‘水精剑’七十二路‘水魂剑法’的最后一招，也是‘火精剑’六十四式‘火云剑法’的起始式。此招一出，无论胜负，若火精剑不出，‘水精剑’自然是要承认败局的；若火精剑一出，那便是二打一的局面，也说明‘水精剑’确实是不敌对方了。”

    小千道：“哦，难怪这两把剑一把白，一把红，名字还叫作什么‘雌雄双精剑’，看来两人合用、双剑合一比单打独斗要强地多！”

    辟邪前辈随即赞许他道：“正是。水精剑性质属水，乃水脉名剑中的佼佼者，招式中大多带有一个‘月’字；而火精剑性质属火，乃火脉名剑中的佼佼者，六十四式‘火云剑法’的名字往往以‘日’字打头。两剑合一，取的正是‘日月同辉’、‘天地同寿’之意。”

    我听到这儿，禁不住就想：“看来江湖中人起名字，果然是需要点学问的。”于是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，便问道：“辟邪前辈，刀剑还分属性的么？”

    辟邪前辈道：“千百年来，刀剑原本只有锋利不锋利之分。锋利者若能以一敌千，又或者是兵器中的万人敌，那么便会被冠以‘神兵利器’之名，比如你眼前的水火双精剑，以及这越王八剑中的‘断水’诸剑，等等。到后来，大约是五十年前，江湖上出了一个名叫‘妙空’的怪和尚，写了一本名叫《五脉统武论》的怪书出来，将阴阳五行之说与各门各派的拳脚武功、刀剑器械、内功外功糅合在一起，倒是给江湖上的好事之徒开启了乱七八糟的一片新天地。再后来东方世家著有《五才论剑诀》，‘北尊’长孙氏又写了《五行拳谱经》，从此莫说是江湖人士，就连长安城里的厨子，切盘牛肉也要讲究气分阴阳、刀御五脉，可真是岂有此理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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